| 曹朵儿 |
2009年2月5日 8:32:0 浦江新闻网 |
| 曹朵儿出生的时候，刚好是颗粒归仓，田野里都是齐整的稻茬和堆得高高低低的草垛。父亲沉思了半晌，说：“那就叫曹朵儿吧！农家的女孩儿命贱，稻草一样的命。”但曹朵儿偏不，年轻的曹朵儿想闯出自己的一片世界来。 曹朵儿是我的发小。幼年时，农忙间隙，曹朵儿经常就着秋日的暖阳，躺在金黄色的稻草堆上。粉蝶怕冷，不再与草丛中的野花嬉戏。稻秆被齐刷刷地割下，裸露出黝黑的泥土。少了茂密的稻秆的庇护，那些瘦弱的紫云英撑着纤细的腰肢，在秋风中瑟瑟发抖。农人都喜欢在还没收割的稻田里撒上些紫云英的种子，等到收割完稻子，来年的春天，紫云英就会繁盛得像一块绿绒地毯。这块甜美的地毯上，会缀满芬芳的花朵，氤氲出遍野的甜香，引来成群的蜂蝶翩然起舞。这样一片绿绒地毯既是牲畜绝好的饲料，也是这一年庄稼的好肥料。 曹朵儿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不将她的名字起得像紫云英呢？那么茂盛那么蓬勃。却将她取成如那些干瘪的稻草般的名字，让人不由得联想起干燥苍白的稻草垛，然后是被丢进灶堂或被扔进牲畜圈里，任由那些肮脏的蹄子践踏，沾满污秽，散发着恶臭。 说这些话的时候，曹朵儿23岁，身肢修长，有花儿般的脸。单纯得像一张白纸，遇到一段感情就陷了下去。却是不堪的，每次见面，男人都像做贼一般，先将车子开到僻静处藏好，才来见曹朵儿。我无奈地骂，劝曹朵儿别这么作践自己，可她却不在乎，一味地沉溺在感情中，为他甘心沉沦。直到某一天，男人的妻子盛气凌人地坐在了曹朵儿的面前，以一种鄙夷的姿态，掩饰不住怨恨：“我以为你和他真如他所说的陪陪客人唱歌吃饭的公关而已。想知道他在我面前怎么说你吗？他说，请个小姐都得花个三五百，而叫她来，只需请她吃饭，何乐而不为？”曹朵儿向我哭诉这些的时候，梨花带雨。我一边恨恨地数落她的傻，一边为她心痛。曹朵儿有自己的工作，又何必沦落得如此不堪？那男人也太过冠冕堂皇。曹朵儿一边泪流满面，一边却喃喃地为他开脱：“只是为了骗过他的妻子而已，在他心中我不会真是这样的……”看着曹朵儿憔悴的脸，我无奈摇头，这世上还有多少沉沦在如此不堪的感情中的不可理喻的女人。 曹朵儿向我哭诉了这些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她的消息。我也忙着手边的事，不曾联系她。直到接到她喜气洋洋的电话，我才知道她终于挣脱了那份见不得天日的情感。看着她难掩的幸福灿烂，听她说终于找到懂得疼惜她的另一半，我长舒了口气。“我终于明白父亲给我起这个名字的深意了。你瞧，草垛儿会储存能量呢！即使被丢进猪圈，染满腥臭，也是农田绝好的肥料，庄稼长得更壮实了呢！我感谢他给我这个教训，让我能更加珍惜以后的生活。”曹朵儿望着远处齐整的翠绿的秧田，若有所思。远处传来几声蛙鸣，打破了宁静，在那个温暖潮湿的午后，我舒心的微笑，目光悠远…… |
| 来源： 今日浦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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