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情入理古民谣

北丐洪七公

入情入理古民谣 今日浦江　　发布：2009-7-13 9:39:18　　来自：今日浦江　　浏览： 32 次

  每到夏天就会想起小时候去村边的小溪里捉蟹的情景，卷着裤腿，猫着腰，翻开一块块石头找蟹，一边找一边唱：“蟹，蟹，娘来啦，爷(爹)来啦，快点爬出来泡茶。”唱着唱着果然看到蟹从石缝里爬出来，蟹的两个气孔里果然冒出许多小泡泡来，于是年幼的我便相信蟹能听懂人话，蟹能泡茶呢。光阴如梭，在小溪里捉蟹的童年时光已经一去不返，但那朗朗上口的捉蟹民谣却让我至今记忆犹新。
  何谓民谣？就是民间流行的、富于民族色彩的歌曲称为民谣或民歌。因为民谣的历史悠远，所以往往不知道它的作者姓甚名谁。民谣是劳动人民在劳动中提炼出来的智慧结晶，它的内容丰富，有逗孩子的、生产劳动的、自然景观的、风俗习惯的、宗教的、爱情的、战争的、工作的，也有饮酒、舞蹈作乐、祭典等等。这些民谣是靠劳动人民祖祖辈辈传唱下来的，歌词具有方言化、通俗化的特点，使人一听就懂，一学便会；传唱的方式也很随意，没有固定的演唱对象、没有固定的道具、没有固定的场所，男女老少都可唱，闲时可唱，在田间地头劳作时可唱，几个人在一起可唱，独自一人也可唱。民谣的产生与流传与特定的时代和历史环境有关，在远古时代我们的祖先大都以农耕为生，所以民谣都与生产劳动有关，如“斫柴歌”：“爬起五更头，拖双破鞋头；走到锅灶头，食碗冷饭头；走到楼梯头，背起柴铳头；走到青龙头，挑起两捆头；一路挑到下桥头，卖了铜钱两块六；只买半个猪娘头，拿回家里焐得熟溜溜；大儿小囡一阵头，一家大小食勿够，凄凄凉凉眼泪流。”
  有的民谣是借动物唱起来的，看到小鸡和蝴蝶就会唱起“斗鸡鸡”：“斗鸡鸡，鸡鸡啼。斗虫虫，虫虫爬。斗鸭鸭，鸭鸭嘎。斗蝴蝶，蝴蝶嘟啦嘟啦赛高飞。”；看到老鹰唱起了“老鹰请”：“请，请，牛屙夹麦饼，夹到屋瓦顶，老鹰背(啄)去请客人。”；看见蜻蜓飞舞，唱起了“蜻蜓歌”：“蜻蜓尾巴长，飞到海中央。海中姐姐去看娘，娘在竹园掘笋。笋还白，后门去看大伯。大伯‘扣满’(正在)推(磨)大麦，大麦推不细，罚其做本戏。格嘞戏？老嬷嬷做(梳)头髻，程生打皇帝。”
  最具趣味性和游戏性的要数逗孩子的民谣，如“哓哓扛”：“哓哓扛，哓哓扛，扛到外婆家去食卵汤，拷几个？拷三个。食几个？食两个，留个得下回食食哓。”；如“磨钩刀”：“磨钩刀，磨石塔。石塔下，栽苦麻。苦麻苦，不好食。烫饼食，贴贴塔，贴贴塔(做饼的响声)。”；还有“磨豆腐”：“叽哩勾流磨豆腐，豆腐三勾(一斤豆兑三斤)，嬷嬷瓜流，讨末添头。”等等。人们在唱逗孩子的民谣时，常常是按照歌词的意思，一边唱歌一边做动作，唱“磨豆腐”时就这样，让孩子面对面坐在大人的腿上，由大人的两只手握住孩子的两只手，边一伸一拉作磨豆腐动作边唱，常常逗得大人小孩都开怀大笑。
  在我县的民谣中有许多与一年四季的时令、节气、饮食、风俗等有关。如“正月节节长，二月甘草两头黄，三月樱珠来接熟，四月枇杷叶下黄，五月杨梅红如火，六月莲子满池塘，七月青枣颠倒挂，八月菱角如刀枪，九月大栗如择子，十月金橘满院香，十一月家家焙炒榧，十二月圆眼荔枝凑成双。”又如：“正月灯；二月鹞；三月麦秆作吹箫；四月四，做做戏；五月五，过重午；六月六，晒霉臭；七月七，巧食喜鹊啄；八月八，月饼馅芝麻；九月九，登高送娘舅；十月末，水冰骨；十一月，吃汤圆；十二月，糖糕印状元。”等等，听到这样的民谣，就算是外地来的客人也能自然而然了解我县的民俗民风。令人欣喜的是，檀溪镇寺前村老年义务宣传队根据古代四季民谣的特点编出了现代版“四季歌”：“正月梅花早逢春，儿媳贤良敬老人；二月兰花迎春风，教育孩子不放松；三月桃花是清明，兄弟和睦最要紧；四月蔷薇立夏近，夫妻恩爱俩相亲；五月石榴是端阳，姑嫂和气好商量；六月荷花伏中心，邻里和睦度光阴；七月凤仙是初秋，勤劳为本记心头；八月桂花扑鼻香，一家有难大家帮；九月重阳菊花开，老来无子莫悲哀；十月立冬芙蓉开，劝君行事莫学坏；十一月里雪花飞，为人休把好人欺；腊梅花开年终尽，遵纪守法要记心……”檀溪镇寺前村老年义务宣传队编唱的现代版“四季歌”，成了当前“道德浦江”建设活学活用的宣传资料。
  除了劳动民谣、动物民谣、儿童民谣、四季民谣，还有一种独特的以地名为传唱内容的民谣。如：“浦江呒高山，出块鸡冠岩；三十又六岗，望到钱塘江。头戴紫金冠，脚踏擂鼓山，东边黄阳伞，西边大旗幡，南边角带水，北边八角山。”，歌词里面唱出鸡冠岩、三十六岗、擂鼓山、八角山等我县的一些地名。有的民谣中既包含了地名，还巧妙地与各种民间风俗联系起来。据说民国33年，我县大旱，有的聪明人就编出了“求雨歌”：“潘宅接个九令公，吹了三日四夜大西风；第二次再接胡公，太阳日日狂狂红；平安张接个圣九太，恐怕晴到三十夜；七里接个海哥，一直晴到拔粟；再上仙华拜莫公，又是一场落空；黄宅接个娘娘，一晴晴到重阳；前吴接个吴莱，有人发了横财”……看似顺口溜，字里行间却流露出大旱之年，老百姓求雨无门的辛苦和无奈。
  “高兴过头，跌破钵头”、“不怕路远，就怕脚懒；不怕步子慢，就怕半路站；不怕山难移，就怕心不齐；不怕担子重，就怕肩怕痛；不怕理难平，就怕心不正；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诸如此类的民谣，不仅具有通俗易懂的特点，还包含了歇后语、谚语中蕴含的哲理性，唱起来朗朗上口，听起来生动贴切，还能从中明白许多为人处事的道理，这样的民谣是不该淡忘的。